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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快十二點,電話響了,很少有人這麼晚打電話給我,心裡有一股不祥的預感,恐懼的氛圍莫名的襲捲而來,接了電話,只聽見電話那端傳來我的好友哭著說:「老師!我媽走了,她走了,她真的走了,我的心好痛......」

母親、媽媽,這個名詞對我來說,好陌生,好遙遠,但又好近、好親密;陌生、遙遠,是因為我對我的母親一點印象都沒有,在我還不到2歲時,我的母親就離開我,因為子宮頸癌往生了,在我的印象中,我沒有從我的口裡、心裡叫過一聲:『媽!』

而「媽」這個字,又好近,因為我生了三個小畜牲,每天聽他們在叫我,但是叫的聲音、音調,又有分別,尤其是最小的那隻畜牲,分別最大,對我不爽的時候,「媽」這個字簡短有力,音非常短,稍縱即逝的感覺;如果要錢的時候,長而往上揚,尾音拖不完,直到錢拿到手。

接到這個電話,讓我想起了我的父親往生,我真的是痛不欲生,每天都想著,他在世的一點一滴,都想著,為什麼沒為他做這個、為什麼沒為他做那個、為什麼沒這樣、為什麼沒那樣,心裡充滿了悔恨,為什麼不多陪陪他,為什麼....一直到現在。

他都過世25年了,心裡還充滿了悔恨,想起以前種種還歷歷在目,但是要盡孝道、要彌補,卻已經天人永隔了。

父、母往生,做子女最大的痛苦,就是懊悔,只要不是意外,年紀大了,身體衰竭,其實都有心理準備,而最大的痛,就是悔恨;因為有太多太多的事,是我們沒有幫父母做的,有太多太多的願望,是我們沒有帶父母去實現的,而父母都為我們做太多太多了,而我們都認為那是應該的。

我的婆婆還健在,我的公公也還在,只要他們倆老有任何的需求,我都叫我老公盡可能的去滿足他們,因為我自己已經有遺憾了,我不要再有遺憾。

天底下最殘忍的事,就是「樹欲靜而風不止,子欲養而親不在」。不要讓自己有遺憾,下半輩子活在後悔中,現在就開始孝順父母還來的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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